我的老师1伤寒大家刘渡舟

时间:2016-11-30来源:本站原创作者:佚名

中秋佳节,祝各位书友吉祥如意,阖家幸福!每逢佳节倍思亲,特推出三期忆师专题。

文/单志华

投稿/孙文军

  早有心思写这个题目,除了缅怀,亦有感于中医界的现状。

  然而几次提笔又放下,总觉得这题目太过沉重。较之于老师的盛名,较之这个社会功利化的标准,较之一个个如今已经成为“博导”的他的学生们,我觉得我没有给老师争光添彩,也无缘什么显赫的社会兼职、学术头衔。我所做的,只是按照传统的家传、师承,加上为拿文凭而系统接受的学院派教育;按照传统的读书——临证——再读书——再临证,这样的模式走了三十余年。

  我是年春节正式拜刘渡舟老为师的。

  记得大年初三那天,我拿着父亲的亲笔信和一篮盖着过年红纸的水果,来到中医学院宿舍的筒子楼二楼(不久刘老一家便迁进学院新建的教授楼四室一厅的新居)。表明来意后,刘老先考查了我的中医基本功(这之前我已随父亲学医二年),然后点点头说:嗯,不愧是将门虎子。还说:放在过去,这一拜师,这辈子饭碗是不愁了。不过学医不能使人富,如果以发家致富为目的,就不要学医。我点点头。

  后来老师告诉我,我是他“私人带徒的第四位弟子”。就这样,从年2月到年10月,整整三年零八个月,跟随老先生攻读中医经典,尤其以《伤寒杂病论》着力最勤。

  为了阅读上的方便,这里有必要先简单解释一下中医“伤寒”的概念:

  伤寒有广狭之分。广义的伤寒是一切外感疾病的统称;狭义的伤寒即外感风寒感而即发的疾病。《伤寒杂病论》这部书是从狭义的外感风寒入手,引出广义的外感疾病及其合并症,进而以原发或继发的疾病形态涉及到许多内伤杂病的辨证论治、理法方药,所有这些内容,张仲景天才地以“六经”的理论框架辨析之、统括之。因而在中医学术史上,它是继《黄帝内经》之后的第二个里程碑,标志着中医治疗学体系的建立。

  先生对我要求严格,“背功”是最基本的,用先生的话讲:我的学生就得讲究“背”,什么叫学问?肚子里得有几本书。

  汉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是中医经典著作中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文辞古奥,文意隽永,含蓄吐纳,非常耐人寻味。

  我在正式学习这本书之前,先生要求我先背诵清朝《医宗金鉴》里的《伤寒心法要诀》、《金匮心法要诀》,还有陈修园的《长沙方歌括》等。那会儿年轻,记忆力没问题,工作之余用了几个月时间,基本背完。每次去先生处,他先考我书背得怎么样?然后再布置下一步。

  张仲景的这部书历代医家有不少注释,首开其端的是宋金时期的成无己注本,据考证,成无己活了90余岁,而用于注书的时间竟达40余年。其宗旨是本着《黄帝内经》为《伤寒论》作注解的。

  先生属于“尊经派”,要求我详细阅读成无己的伤寒论注本,同时主要参考清朝伤寒大家柯韵伯的《伤寒来苏集》、尤在泾的《伤寒贯珠集》。其时先生的著作《伤寒论通俗讲话》已经出版发行——这部书同样是我学习的重点,书翻得纸边已经部分被“吃掉”。作为正式学习《伤寒杂病论》的学术准备与专业铺垫,我经历了大约一年时间。

  这之后又用一年时间攻读背诵《伤寒论》原著条经文、个经方(包括药味组成、剂量、煎服法)。并进一步研读有代表性的各家注本。按照先生给我定的学习单元,每结束一个单元,要我写出学习体会。以提问答疑的方式条分缕析地解答我的问题。真正是: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后来我问先生,中医学院本科教材《伤寒论讲义》要求个学时结束,可我却学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太笨了?先生笑了,随口带出一句:那(指教材)都是白搭。说学经典一定要落实到原著上,要跟张仲景“说上话”。仲景方我们叫经方,药少而精,疗效惊人,有鬼斧神工之力,起死回生之妙。且方义隽永,药味精当,耐人寻味,不可思议。我是专搞伤寒的,你很幸运,跟你老师吃学术上的“小灶”。

  先生作为全国统编教材《伤寒论》主编,要我学的竟完全是他非常私人化的另一套教学法,联想到他说的“中医讲究传道,讲究传道之人”,我掂量出这“弟子”的分量。是的,按照教学大纲编写的教材,属“集体智慧”,最后由主编“审定”。有的“不传之秘”,教材当然见不到,就是跟着老师随诊的学生也很难得到老师的“秘传”。

  为什么当今中医药大学毕业的学生,普遍临床能力低?老师上课照本宣科,学生以“应试”为标准,哪来的实际本领和悟性?中医这门学科不拜师就很难有境界的升华。如同子贡评价他的老师孔子时说:“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所以,学习——升堂——入室,这三者间是有很大区别的。中医是一门个性化很强的学科,古人讲“自非才高识妙,岂能探其理旨耶?”译成白话就是:如果不是才能高超见识绝妙的人,怎么可能探讨其中的道理旨趣呢?

  我除了按照先生的要求完成学习计划外,有时也帮助先生誊写他的书稿。年,先生的《伤寒论十四讲》出版了。他送给我一本,扉页上写道:“志華贤契渡舟83年4月3日”这本近十万字的著作,高度浓缩了先生几十年的伤寒治学经验体会,是先生学术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有就是先生于九十年代初,出版了一本《伤寒论临证指要》,这本书不足八万言,但颇具大家风范,气势磅礴,将伤寒论的研究提升到一个新的认识高度,以“辨非”、“水证”、“火证”三论一贯首尾,非常精彩。

  时至今日,先生出版的著作不下十余种,我一概收藏。不过,以我今天的眼光看,我最欣赏的还是老师早年的著作,篇幅不长,“有干货”,写得实在,很切合实用。至于后来,徒子徒孙的硕博们挂老人家的名编的书,就不好说篇篇精彩了。

  在系统完成了规定的中医经典著作的学习及清朝温病学派的代表医著后,我于83年10月学徒期满。老师亲自写了“书面鉴定”,中有“该同学对所学书目均能领会其精神实质,且颖悟过人”这样鼓励性的评语。恰逢其时,我刚刚为父亲整理出一部近24万字的论著,交稿于人民卫生出版社并被批准出版,我老师亲自作序。这部书按“高级专业参考书”类别编入该社年出版计划,第一版就发行了册,不久又印发了册,较之一般专业书三、五千册的印刷量,父亲这部书的发行量实出乎我的预料。

  年秋,北京中医药大学召开“刘渡舟教授行医50周年暨80华诞庆典”,我收到一封大红描金的请柬。那天,卫生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民主党派、北京市委、中医科学院、中医药大学等领导到会致辞,还有国家级的名老中医、京剧名伶、中央乐团资深指挥等一块合影拍照,老师十分高兴,满面红光。一会儿,董其昌李维康夫妇同台献艺,专为老师祝寿编排一个段子,唱得满堂喝彩,伴随着一片掌声,只见老师拱手连连致谢。

  入晚,老师以个人名义举行宴会,招待各界来宾,可能开了二十几桌,大约两三百人参加。席间,众人热情地纷纷敬酒......等热闹劲儿过去了,我站起来,庄重地倒上一小杯白酒,走到老师面前:祝老师健康长寿并感谢对我的栽培之恩。言罢,一扬脖,干了。随后一个鞠躬90°。老师看着我深情地点点头。

  我旁边坐的两位,一位是老师带的首届博士生,刚刚评了教授职称,一聊天,他忙说“久仰久仰,刘老经常提到你”。另一位岁数稍大,是恢复高考后的首届研究生,现在是伤寒教研室的教授,他眼里含着笑意问我:“你看我的手,患类风湿已变形,有什么好办法吗?”我微笑着摇摇头。面对这些学术精英,我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儿了。

  晚宴结束时,众学生弟子与师合影,我躲在最后,居然被老师看到,他特意要摄影师拍了一张我们师徒二人的合影。真的,包括卫生部部长在内的众目睽睽之下,老师的这一举很让我感动——他是没有忘记与我父亲的交往。

  记得我去英国后还与老师通过信,把我在泰晤士河畔还有特拉法加广场的照片寄给老师。

  如今先生去世整整十年了。老人家当年给我打下的扎实的中医基本功,让我受用一生。我还真切地记得他老对我的谆谆教诲,先生说:学东西要讲究体系,什么叫体系?你的东西要能提拉的起来,麻线穿豆腐——提拉不起来,那不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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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中医书友会zhongyishuyou第30期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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